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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川文苑蜀道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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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商旅的驼铃悠悠扬传来,你是否听到广货街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当入夜的寒溪水淅沥沥涨起,你是否看见褒谷口行色匆匆的急行*?当晨起的阳光窸窣窣洒下,你是否领略到剑门关峥嵘耸立的威严?

古蜀道,这条古人出秦入川的传奇之路。它不同于秦直道的笔直延长,也不同于河西走廊的苍莽无形,古蜀道以其特有的蜿蜒绵长,伴随着那曲折的历史,在川陕两地间搭建起了交汇两千多年的对话平台。而在这千年的沧桑征程中,又留下了多少征夫的哀嚎、诗人的咏叹与僧侣的呢喃?

子午道

西安,我更喜欢称它为长安。人常说,条条道路通罗马,这话用来描述长安也是合适的。向北,它是丝绸之路的起点;向南,它是子午道的起点。如果说丝绸之路之于长安体现更多的是它的贸易因素的话,那么子午道之于长安,凸显的则更多的是*治、地缘价值。楚汉争霸时,刘邦鸿门宴忍辱负重,后率*退至汉中称王,走的就是子午道,4个月后,他又从大散关攻回关中,再夺长安,终立汉室伟业;盛唐时大名鼎鼎的“荔枝道”,其从涪陵入陕后北段路线,走得也是子午道。正因子午道的重要意义,该道也曾一度被作为国家驿道,用以连通川陕。

于我个人而言,我对子午道的情怀,始于一次骑行之旅。年夏,借着去陕南参加考试的机会,我曾独自骑车横穿秦岭回西安。一路上,虽然天气炎热,但沿途俊秀的山、湍急的河,至今还是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仍记得有天晚上夜宿山中小镇上的经历,那天我贪图赶路,中间错过了好几处可供休息的地方,山中天气多变,眼看着天色已晚、山雨欲来,心中很是焦急,后悔自己该早点找个地方休息。幸而在临近天黑的时候,终于赶到了一处叫做太白山镇的小镇,镇子上除去几户人家,只有一个镇*府、一家餐馆和一个带住宿的商店。简单的登记后,全身疲乏的我昏昏睡去,伴我进入梦乡的,除了潺潺的溪水声,还有山林中鸟儿的叫声,那夜虽然住宿条件不是很好,但却是最舒服的一觉。经过两天的跋涉,当终于翻过最后一道山梁时,回望苍岭,我油然而生一种“男儿何不带吴钩”的豪情。

无论是子午道,还是同样连接川蜀的陈仓道、傥骆道,提及它们,都不能避过其所依附的秦岭山脉。横贯东西、绵亘千里的大秦岭,既是长江、*河的分水岭,也是中国地理的南北分界线。如果说长江*河给中华民族注入了一往无前的“灵*血液”,那么作为“父亲山”的秦岭,就赋予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精神脊梁”的象征。这座山脉,孕育了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豁达胸襟,也让陆游抒发了“铁马秋风大散关”的家国情怀。贾平凹曾说,一条龙脉,横亘在那里,提携了*河长江,统领了北方南方,这就是秦岭,中国最伟大的山,也是最中国的山。这巍峨磅礴的大秦岭,横亘在历史的眼眸下,呈现出大气磅礴与悠然好远的气度,影响着千千万万中华儿女。

褒斜道

汉中,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交通枢纽,但绝对是一条因路而文明的城市——两千二百多年前,寒溪水阻隔了韩信离开的脚步,给汉室留住了一位战将,也留下了延续四百年的火种;两千一百多年前,张骞从这里出发,历尽艰辛,不辱使命,开辟丝绸之路,推开了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大门。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南依巴山,使得汉中人性情中富含诗意与温婉,北抵秦岭,又赋予了汉中人骨子里的不屈与实干。两种品性兼具,也难怪汉中能出现古栈道这类既依托山水又体现着坚韧精神的伟大工程了。

褒斜道,虽不仅仅存在于汉中境内,但目前留存着的石门栈道可谓是对褒斜道的最详实注解了。它的开凿难度之大,足以令人瞠目结舌。且不说古人在临崖傍水的艰险环境中如何作业这一点,单是在硬度仅次于钻石的石英岩上开凿出四四方方规整的栈孔就足够令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要确保栈道的使用质量,栈孔必须开凿够足够的深度,有人曾使用现代开凿工具进行实验,结果两天仅开凿了几公分深的厚度,两下相较,古代工匠们的艰辛与和外界交流的决心可见一番。面对开凿难题,除了原始开凿技术外,古代工匠们并未被条件所局限,他们创新性使用“火焚水激”之法,加快开凿进度,最终成就了“栈道千里,通于蜀汉”的伟大奇观。

我与褒斜道结缘源于3年前在汉川分公司就职,说来也巧,汉川分公司管养的高速公路当初修建时有相当一部分里程是与褒斜道的原址重合的,所以每次行驶在汉川路上,我脑海都会有一种与古人“志同道合”的自豪感。你看,江西营的古银杏树金*铺开一地,相传那是夏朝人亲植;留坝的紫柏山上云雾缭绕,那里有张良的千古绝响;马道的小溪流水潺潺,谁能料到一代战神韩信曾在此畏足不前?过往的历史给我们以或惋惜或惊叹的感悟,而这些感悟,又指引着我们更好的脚踏实地,驶向更光明的未来。

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初次来汉中时的境况,那时最便捷的交通工具还是大巴,四个小时的时间算是很长的车程了,一路虽难掩出远门的兴奋,但昏昏沉睡了几觉之后还不没到目的地,心里也难免焦急。这次旅程后不到一个月时间,西成高铁开通,往来西安的时间也缩短到了1个多小时,这种交通基础设施的发展给人们出行带来的便捷程度不可谓不大。从茅盾《秦岭之夜》翻越秦岭的舟车劳顿,到年宝成铁路开通时的一票难求,再到如今的高速高铁全面贯通,路一直在脚下,汉中人走出大山、拥抱外界的脚步也从未停歇。

金牛道

成都,是很多人梦寐一去的“天府之国”。如果你愿意,在成都,你可以独品“巴山夜雨涨秋池”的天涯羁旅,感受“花重锦官城”的繁华轻奢,也可以“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触摸夜色下蓉城的别样风情。

如果说从西安到汉中经历的是由易到难的挣扎,那么由汉中到成都,经历的便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从容。从汉中出发,走金牛道,看过剑门关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路过梓潼的旖旎风光,品过什邡的悠悠茗香,转个弯,就到成都了。

秦国初期,秦惠文王胸怀问鼎中原之志,却苦于无足够的经济实力支撑。此时位于秦国西南部的蜀国被秦惠文王纳入视野,于是他派遣使者前往蜀国,假意宣称秦国有石牛能粪金,欲将石牛送与蜀国,蜀王杜芦中计,命五位大力士率队开山,限期修筑贯通秦蜀的通道。蜀王最终也没等到可以粪金的石牛,反而等来了上万铁蹄以及国破家亡的惨剧。随上千铁蹄之后而来的,还有战国时期著名的水利专家——李冰。金牛道的开通,打通了川蜀两地的沟通与交流,李冰的到来,为蜀地带来了享誉后世的“天府之国”美誉,从此,水涝变良田,蛮地成锦都。

人常说,少不入川,老不出蜀。走近成都,我们会发现成都这座城市是有其独特气韵的,雍容而不华贵,巴适却又轻快。正是被这份独特气韵所吸引,那些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墨客才不畏金牛道德艰难险阻,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在这里,他们终于找到了诗意的天空——西岭的雪山不再那么冷冰冰,丞相祠堂的翠竹青翠欲滴,就连这里的“草树云山”也如锦绣一般,远非处于*治中心的“秦川”所能比拟的。

漫漫长路,走过长安-汉中-成都这一程,也就走过了铁马金戈、波澜壮阔的两千载沧桑岁月。而那些消逝在岁月长河里的纷争与纠葛,幻化成片片涟漪,在奔流不息的褒河水中不停闪烁着······

(作者:吕龙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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